梧桐叶落霜飞晚第21部分阅读(1/2)
有所作为。
所以,他才会救我吧。
我心中一涩。
他们世界里的权利争斗关我何事?我对那权力半点兴趣都没有,我要只是多尔衮死在我的手上,而此时,这事的生依然过早,还不如眼瞧着他们两虎争斗罢了。于是转身正要离开,突然听见济度冷厉的喝道“谁在外面?”
门接着大开了,一屋的光华照出来,我无处可藏身,只得笑盈盈转身过来,说“是我。”
屋里的两个人脸色都是一愣,除去济度,屋里所剩地还有一人,居然穿了一身的黑衣,浓密的胡须布满下颌,眼神似狼一样狠厉阴森,看见我,手不由得摸向腰间。
济度一笑,搁下手上的弓箭,递了一个眼神给那黑人,淡淡地说“你先下去吧。”
那黑衣人躬身行了一个礼,遂退了出去。
济度走过来,解下身上的披风裹紧我,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出来也不披件衣服。”
我笑着说“你不也没有睡吗?”
他看了我一眼,低头一笑,却也不回答,只问道“青玉呢?怎么也没有跟着?”
正说着,长廊的那边青玉提着角灯正急急地跑过来,看见了我们,着急的脸色立刻松懈了下来,跑过来,叫了一声“福晋----”,双膝扑嗵一下跪在地上。
我对她做了鬼脸,连忙拉她,说“我只想出来透透气吧,见你睡的沉,也就没有叫你。”
青玉却紧跪着不起,也不抬头看我们。
“起来吧。”我笑着说,“我是悄悄出来的,又不关你什么事。”
济度淡淡地说“起来吧。”
青玉说“谢世子福晋。”这才起身,寒冬腊月地,居然也跑得一身是汗,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青玉提着角灯紧随着我们,济度送我到了房间里,小呆片刻,这才离去。
我与青玉复躺下来。
第二天,济度一早就不见人影,临近中午,方才回来。
听到他回院的消息,我便来到书房找他。许是夜里没有睡好,他脸色略有些白,听说要陪我去骑马,神情稍顿,一会才笑着应道“好,你稍等我一会。”
我在门口等着,他换好衣服出来,笑着说“走吧。”
来到马场,照常牵了追风与赤雪出来,我上了马背,济度却没有动,阳光下,我这才现,他不仅脸色苍白,连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不见。
“济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问道。
济度轻轻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好得很。”说罢,便跳上了马背,不过上去之后,眉梢轻轻皱起,胳膊也细微的颤抖一下。
我瞧着他十分不对劲,就只让马赤雪慢走,两人两骑的速度只能算得上散步而已,饶是如此,济度的脸色仍是越见苍白,鼓鼓囊囊的胸前隐隐透出一抹暗红来。
我不由问道“济度,你是不是受伤了?”
济度轻轻一笑,说“我怎么会受伤?是昨晚没有睡好,有些头晕吧。西月,我这会有些困了,不能再陪你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吧,咱们回去吧。”
回去之后,济度径自去了书房,半天都不曾出来。次日,佟府有事,他早早就过去了。
我三天后才又见到他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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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一章 新人
平静的日子在弹指间飞逝流走,顺治六年二月,春寒料峭。因王府有事,济度匆匆赶回京城,我依然泡在马场里,追风已经交由济度一并带走。许是不舍爱侣,一连数天,母马赤雪都神情倦怠萧条,不复往日的神勇。
我天天牵着赤雪在草原溜达,赤雪的精神渐渐好转。佟管事夫妇在济度后来之后就去了老家,一直都没有回来,院子里除了青玉青岚,一色的新面孔。每每问及那些旧人下落,得到的答案总算有事外出什么的。
刚开始我也觉得诡异,像是一夜之间这院里所有的人都换了场地,但是多日相处下来,现那些个新来的人也都是些寻常下人马夫,没一个诡异的,这才打消了不安。
想想看,豪门世家中家仆更换其实也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换不着好奇的。
这天一早,我正要去马场,突然听到新管事的回报说佟图赖的夫人来了。
我不由得感到惊讶,这可是一大早啊,济度的姐姐要叙旧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吧,平时她是绝少来这里的,而且就算来了,往往待不了一会,便会急忙告辞的。
这么早来的佟夫人一定是有事了。
换了衣服,迎到正厅,佟夫人带着女儿佟腊月正坐着厅中,看见我进来,便过来笑盈盈的牵了我的手,一番嘘寒问暖。
我们初起所议的事多是一些夫人太太们之间的琐事,一盏茶尚未喝完的功夫,佟夫人的话题就转到了正题上了。
先是细细地看了我几眼,才感叹地说“西月啊,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她这话来的突然,我浑然摸不着头脑,只假假的赔笑着。
佟夫人牵着我地手。说“西月。这男人三妻四妾自古都是常理。你别往心里去。济度。我是看着长大地。他待你地那份心。我也看着眼底地。也不瞒你。我还没有见过他待谁这般用心过呢。”
她说到这里。我也就隐隐猜到了事情地原委了。
果然不错。佟夫人接着说“他这新福晋也是太后指地婚。我瞧着其实济度也不太欢喜。可到底也算是皇家地旨意啊。哪敢说个不字?西月。你不知道啊。我记得有一次敏贝勒府地大格格舒兰被指给蒙古地一个贝勒。那贝勒爷人人皆知是个不好相与地人。舒兰格格是硬性子。这桩婚事。她抵死不依。可最后怎地?伺候地下人通通被赐死。连敏贝勒都被罚了不少地俸禄。最后还是嫁了。唉……”
我手中地茶缕缕往上飘着热气。隔着那团雾气。佟夫人地脸瞧着有几分不真切。敏贝勒府大格格舒兰地事。其实我早就听柔佳说起过。这会子佟夫人说出来。也就是替济度找个说口罢了。其实。济度若真想抗婚。那倒不一定会落到舒兰格格地下场。
贝勒与亲王之间。整整低了两个台阶。而且。今非昔比。那时。舒兰格格是皇太极指地婚。而这时济度只是皇太后指婚罢了。依着他府邸地权势。他若不想要某个女人。皇太后还会硬塞给他不成?
“前几年。我阿玛就要张罗着要给济度讨个福晋。可他一直拗着。说什么都不点头。逼得急了。就跑到外面去。几个月都不回府。可把我阿玛额娘给急地。头都不知道白了多少。后来。听说他中意你。我阿玛额娘就赶紧给你们求了旨意。虽说你目前只是一个庶福晋。可是你进门最早。若是先得了个一男半女。那以后地日子也绝不会比那正地差。”佟夫人拉着我地手细细说道。
她这话倒没有什么水分。眼前这年月。男子多是十三四五就娶了亲,济度跟我同年。都是十六了,说起来也算是老大不小了。按着他府邸的权势,早该大的小的女人一大堆了,可他只有我这一个庶福晋,而且还是一个假的。
我心中略有几分歉意,于是笑着说“姐姐,您说得我都知晓。世子迎娶福晋,原本就是正理,西月绝不会不懂事的,但请姐姐放心好了。”
说起来,济度只是为了帮助我,才给了我这么名份的。若是我既得了他的恩,还踩他一脚,那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听到济度要娶亲地这个消息,除了略感惊讶以外,我心中倒真没有一点芥蒂,反还有一丝释然的感觉。
佟夫人面露喜色,拉着我感慨说“西月啊,听到你这么说,我这心啊,就彻底放下了。你还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孩子,也不枉济度平日对你那么好了。”
我低头轻笑,置身于事外看这事情,其实心里通透无比,什么明事理,什么谁对谁好的,那都是假的。这年头的好,有几多真实的?
遥遥想起前不久济度走时,竟然连只言片语都不曾流露,言行举止与往日无异,他倒是一个很能藏得住事的人,却也不知道他要瞒我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还以为我会阻拦他娶亲不成?
“济度的亲事定在这个月月底了,我这个做姐姐也要去捧个场面。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多折腾了,尽管放宽心在这里养着。但凡这里有什么短缺地,尽管到我府上去,我已经跟管事的说了,他一定会尽心的。”佟夫人又说。
我笑着应了。
佟夫人又闲闲说了些家常,临近中午时分,这才告辞。
看着那两辆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我脸上的笑仍没隐去。青玉陪着我送出来,鼻尖已然冻的通红。
我问青玉道“世子要娶福晋的事情,你怎么也瞒着我?”
青玉脸色立刻变了,急忙说“福晋,世子要娶福晋的事,奴才根本就不知道,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她表情不像作假。我轻笑着,摇头回去。
济度这事瞒得还真紧啊。
“福晋……”青玉欲言又止。
“嗯,什么事?”我抬头看她一眼,问道。
青玉扭捏半天,方才吞吞吐吐地说“我看世子对福晋您是顶顶好的,断不会为新娶地这位福晋而冷落了您地,所以,您心里也别太难过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表情很是慎重,说这话时,一副肯定极了的神态,甚是可爱,我不由得轻笑出声,轻敲了她地头,说“你呀,心里都想到哪里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说完了,笑着转身离开。
入夜了,仍是青玉在外间伺候着,我躺在床上,窗外月色如水,清清亮亮的洒了一地。
青玉整理自己的铺位,看了里间的我一眼,说道“福晋睡不着吗?要不要奴才过来陪?”上年是个冷冬,我常常半夜冻醒,冻醒之后,往往睡不着,所以青玉常陪着我一起睡,两人偎在一起,好取个暖。
“不用了。”我笑着说,对着地上光华想着自己的事情。
青玉踌躇一会,说道“福晋,听说世子的这个新福晋是蒙古科尔沁多罗贝勒绰尔济府上的格格……”
听她说起这事,我不由得笑,问道“你专门上哪儿打听的?”
青玉红着脸说“我让青岚到城里打听的。福晋性子和善,咱们做奴才的也不能眼瞧着福晋吃亏吧,总得多替主子琢磨琢磨才是。”
我轻笑一会,说“你放心,你家福晋我吃不了亏的。”
我只是顶着济度庶福晋的名份罢了,他爱谁,娶谁,实在犯不着这份心。
青玉隔着帘子定定看我一会,说“福晋,您真的不难过?”
我点了点头,说“不难过,真的。你以后和青岚也不要再打听这事儿了,知道吗?”
青玉狐疑地点了点头,上得床去。
我淡淡地问道“青玉,佟管事的老家距这里远吗?”
青玉点了点头,说“挺远的。我听童嫂说过,还要过辽河呢,估摸着来回一趟,少说也要半个来月的时间吧。福晋,您问这个干什么?我笑着说“他们回去之后,还没有来过信呢。我这个做女儿的,按常理也该去看看了。”
青玉一下子翻身起来,说“福晋,您要去看佟管事?”
“怎么?不妥吗?”我笑着说,“好歹,我也顶着他们女儿的名份,多少也该关心一下吧。”
青玉的脸上迟疑片刻,才干干笑着说“福晋说得也是。”
第三卷 第十二章 巧遇
三天后,上下都交代清楚了,我带着青玉青岚出了门。济度的亲事定在这个月月底,佟夫人已经偕老带幼奔赴北京城了。
我说的是去探望佟吴格,身边带的人不多,一个赶马的宋师傅,一个佟姓护卫,再就是青玉青岚了。青玉还要再带些人与物品,都被我找理由推掉了。
赶了一天的路后,我们歇在一家客栈中,宋师傅与佟侍卫住一间屋,我与青玉青岚住一屋。吃罢晚饭,各自回房。
我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这才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咱们明天换个方向走。”
青玉青岚不知我所云,都诧异的看着我,青玉问道“福晋,咱们走的好好的,不是要去看看佟管事一家吗?要换到哪里去?”
我淡淡的说“咱们也去北京。”
青玉青岚脸色大变,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问道“为什么?”
“我有要紧事情一定要回去一趟。”我淡淡地说。
青玉青岚再对看一眼,两人神色都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青玉忧心忡忡看这我说“福晋,您不是不难过吗?怎的……”
我笑着说“你们放心,我去北京绝不是大闹王府的婚礼的,我啊,连你们世子的面都不会去见的,保准他这亲事一定是顺顺当当的进行。”看她们两一脸的不相信,我心里却是一痛,又低声说,“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清明了,我要去看我哥哥嫂嫂。”
听济度说,桑宁与馨竹在扬州出事之后,待事情稍平息了,他再到原址时,现有人已经给我们三人立碑建坟了。镶白旗军中多是桑宁的好友,而且岳乐也在。想来这事定是他们所为了。
今年是桑宁馨竹以及努格尔在地下地第一年。他们在这世上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了。我若不去。那坟前该是多么地冷清。
所以。一定要去。
只短短一年而已。我身边所有地亲人却阴阳永隔了。心中地痛楚再次蔓延。
“福晋。你若想去回去。怎么不先说好了?瞧瞧咱们一车地礼物原本是给佟管事一家留地。这下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扔了吧。再说。咱们要回北京。事先也该先准备准备。这样匆匆要去。岂不太过匆忙了。”青玉柔声说道。
我知道她这这话说得委婉。其实是在怪我。要去北京。怎么不大大方方地去?还需来这一套?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若大大方方地提出要回北京。恐怕说难以如愿地。只是一个直觉罢。
我淡笑着说“你们两个若是不想去,我自是不会拦你们的。不过,我既然出了这个门,那是绝对不会再往回走的。”
青玉听了,稍一愣,才笑着说“福晋这是说哪里的话?您是主子,我们是奴才,从来都是奴才听主子的。您说要回北京,我与青岚自是在一边伺候了。不过。这一车要送给佟管事地礼物要如何处置才好。”
“就寄在这个客栈吧,我们回来之后,再去看看佟管事。”我说。
青玉想了想,点头应道“是,福晋。我一会去跟佟师傅与宋师傅说一声,也好让他们也有个准备。”
我笑着说“明天吧,这大半夜,人家歇得好好,被你吵到了。哪里还能歇得好?”青玉笑着说“福晋说得是。”
三人分别睡下。天亮之后,青玉向宋佟两人说明一番后,两人虽是一脸的诧异,却也没有多话,直往京城赶去。
行至商州时,却正遇见了科尔沁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百余人的送亲队伍,一路上甚是显目张扬。
一时间避无所避,商州只是一个小县而已。像样的客栈也只有二家。原本我们是先住进去的,
绰尔济贝勒亲送了女儿而来。一来就要包下客栈,闲杂人都得让出来。客人之中,自然怨言群起,不过,那绰尔济贝勒甚是大方,凡是搬出去的客人一律按他们所付房费三倍赔偿。商州原本是小县,所住的多是一些寻常的商旅走夫。如此利索地赔偿,一下子就摆平了所有的人。
我们出去的时候,恰好那出嫁地格格下了轿来,顿时迎了一个照面。
一身跳跃的红,眉目灵动且秀丽,像极了一朵初开的玫瑰。济度的这个福晋真是一个少见的美女,一出来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那格格见我们都看着她,却也不以为然,只昂头进到里面。
我们只有另换了一家客栈住下来,这一波折腾下来,人真是累极了,上了床就睡的沉极。半夜里,感到些许的腹胀。看向外间,却只有青岚睡在榻上,青玉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她也许和我一样,被憋醒了,去解手了吧。想及此,我悄然下了床,直奔茅房。完事了出来,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顺着声源走去,白亮地月光下,却是青玉正在逗玩一只白色的鸽子。
“青玉,你在干什么?”我不由得叫道。
青玉突然起身,那鸽子一惊,顿时拍翅飞走。
青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笑着说“福晋,您瞧瞧,那就是咱们院里养的鸽子啊,也不知道怎的,它竟寻到这里来了。”在别院时,青玉养了一窝鸽子,闲着无事,常以逗玩这些鸽子为乐,那些个鸽子也对她很有感情,常常一看见她来,就飞到她的肩膀上,嗡嗡地叫唤。
这动物确实有时候挺感人的,大老远的,竟也寻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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