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晋第21部分阅读(1/2)
第三十一回 袭营
忧喜参半的是,书评区里全部都是夏侯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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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因先前对曹丕信誓旦旦保证必攻下江陵,因未成功,吩咐了众将几句后,独自入账,写请罪奏折去了。
夏侯玄迎上张牛儿,紧张问道“牛儿,我部伤亡如何?”有了前两次兵员损失巨大的教训,夏侯玄对余下的一千来人甚是爱惜。
张牛了抹了一把脸上灰尘,回道“还好,还好,撤退时,牛儿顶在最后,孙吴小儿涌不上来,因而只搏杀时折了十余人。”
夏侯玄松了口气,道“快去洗个澡吧,看你满身的灰尘。”
张牛儿自去了,夏侯玄正待回营,却见了各部士卒皆是疲惫且放松模样,三五坐在一起,兵器皆架在一堆,互相闲扯着刚才的惊险与光辉;有几个,因为身上铠甲沾有血污,亦或是疲劳了,便将铠甲脱下,堆在一边。而前面巡视的岗位,士卒也多多少少的松懈了。
大战之后,士兵身心俱疲,且相对来说,开战的几率比平时要小上很多。很容易使人懈怠,而懈怠,正是致败的先兆之一。
夏侯玄看着士兵,却猛地一惊,他回忆起后世所读史书中好像记载了朱然在城中只剩下三千兵士时,趁着曹魏戒备松弛时,曾出城偷袭过一次,且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大伤曹真元气,此后,曹真就再也无能力发动有效的攻击,双方便成了相持局面。(1)
莫非朱然就是趁的此时。夏侯玄心中愈发紧张,不再迟疑,急往曹真帐中而去。
进了帐,正见曹真褪去了铠甲,盘坐在榻上,头却埋在桌上,头冠朝上,一手持笔,一手捏着帛巾一角,显然,沮丧至极。
夏侯玄轻唤了一句舅舅,曹真抬头,满脸的憔悴,见识外甥,问道“玄儿何事?”声音沙哑。
夏侯玄忙道“舅舅,孩儿刚才于城外行走时,见士卒大多松懈,或放兵,或脱甲,皆不防备。若是城中朱然趁机。。。。。”
话未说完,曹真猛的站起,从旁边拿起铠甲,头盔,嘴中一面道“若非玄儿提醒,我又误陛下大事也!”
曹真穿好铠甲,戴好头盔,从兵架上取出长枪,刚冲出帐中,却听得外面人马嘶叫,只见得许多士兵慌慌忙忙带甲,一些士兵却在寻找兵器,另有一些队史、屯将、校尉亦在呼叫部下,手头上,大多也在系甲。
曹真顿足道“朱然小儿行动为何如此迅速耶!玄儿,今日随我出去厮杀一番。”夏侯玄急谏道“舅舅,您身为主将,不宜以身涉嫌。”
曹真脚下不停,急往马厩处冲去,嘴上却道“玄儿勿忧,谅小小孙吴竖子,能奈我何!”
火云就在帐外,夏侯玄骑上,跟了曹真,冲至马厩,曹真早已上了坐骑,见外甥前来,望了眼他坐下火云,一挥长枪,放声笑道“玄儿随我,今日我们舅甥好好厮杀一番。”
当敌军袭营,士兵大乱时,古代之大将之做法有二;一为静坐帐中,以稳军心;二为身先士卒,以振士气。而曹真此举,正是第二种。
曹真在前,夏侯玄落后其一个马身,呼啸至营外,曹真四处奔马,不断呼唤着认识士兵、低级军官的名字,被呼喝着皆怒发冲冠,面色通红,嗷嗷叫着跟在曹真后面。
顿时,士气大振。
曹真一拉马缰,往后环顾一眼,长枪往前一挥,虎目圆睁,吼道“诸君杀敌!”身后士兵齐将长枪顿在地上,轰隆隆应道“杀!”
曹真扫了一眼夏侯玄,一夹马肚,亦道“杀!”喝毕,身先士卒冲在最前,不管旁边散落的吴兵,而是朝着吴军大部冲去,夏侯玄猛踢几脚,火云一提速,只落后曹真一个马头。
砰的一声闷响,冲在最前的裨将被曹真一枪扫下马来,还未待夏侯玄补刀,曹真早已一枪戳上,毙之,动作迅如疾电,刚猛而霸道;前方又有三士兵挺长枪齐齐刺来,曹真不慌不忙,将长枪一旋,挑起地上尸体,砸向前方,继而跃马向前,长枪疾刺三下,立毙三人。单臂就能挑起重达二百斤的敌将带甲尸躯,呼吸之间,便可刺出三枪,曹真武力之高,可想而知。
后面的士兵见主将如此英勇,尽皆大吼,如虎驱羊一般冲上去,一时间,局势大变。主将之威,其作用,竟至如斯!
曹真见此地局势已定,拨转马头,重又朝另外一屯冲去,主将之作用,不在杀敌,而在提气。
沿路,但是曹真所到之处,士卒皆振奋,皆如野兽般吼叫,因仓促间迎敌所处的下风登时扭转。
夏侯玄跟在舅舅身后,所遇之敌,尽皆被曹真挑翻,随曹真身后良久,赤霄竟未见血;当冲至夏侯玄一部时,二人却见到了张牛儿正赤裸上身,手持大刀步行迎敌,极是悍勇,不避刀矢,连劈带砍,上身汗水混带着血水,犹如杀神在世。
这也引得孙吴将领眼热,呼喝着人马,组成枪阵,张牛儿因未着片甲,境地一下子窘迫起来,夏侯玄见了,脱了舅舅身边,纵马往张牛儿处,赤霄横挥,登时血溅三步,便为张牛儿荡开一角,困兽脱笼,一时间,又连杀数人。
曹真在后面见了,不禁叫好,道“壮士,快去着甲,随本将冲阵。”
张牛儿自去了,夏侯玄却奔马至曹真身边,道“舅舅,欲解如今之困境,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击杀敌酋,就算不能够成功,亦能够牵制敌人兵力。”
曹真摇头道“城中曾有密探,告知我城中兵马不足三千,真是误我大事。看此阵势,朱然出城之军不下万人。现如今兵心惶恐,稳住本军方为上策;且朱然只为偷袭,必然一击而退,不会恋战太久。”
此时,张牛儿亦带甲上马出来,曹真领先,夏侯玄,张牛儿随之两侧,重又奔驰于各阵。
厮杀半日后,孙吴兵马渐渐往城墙处且战且退。曹真忙止住了欲追击的兵马,而是召集众将,极点损失人数。
此战,小伤曹真部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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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伺间隙,攻破魏两屯。
第三十二回 敢死
攻城未成功,反被朱然抓住时机反击一回,曹真损失颇重,再也不能组织大规模的总攻,偶尔几次于城垛的小打小闹,亦很快的消停下去。
有了上一次因大战后松懈致败的经验,此时,曹真营里,时时刻刻皆为战备状态。夏侯玄自然身体力行,在自己营地里,每日操练士兵,观望城楼,围城日久,将近六月,曹魏几万兵马于江陵竟未进尺寸。
这一日,夏侯玄正领骑兵环城巡逻,至北门时,城内忽射出一箭来,箭矢极大,应为重弩所发,于空中摇摆着飞至面前,坠落于地。
士兵皆以为有敌情,枪兵列阵,骑兵奔马,弩手架矢,严阵以待;侯了半日,城内并无一人一马出来。
一士兵眼尖,报道“大人,您看那箭矢末端有甚东西。”
“取来。”
士兵上前,用长枪与环首刀夹了来,呈与张牛儿,张牛儿大大咧咧,一把扯下箭矢末端系着的一物。
众人视之,乃是一帛巾,张牛儿喜得哈哈大笑,道“大人,莫非城内有人欲投降耶。”夏侯玄亦是欢喜,忙上前,结果帛巾,打开,见上书。
魏上军将军亲启泰受孙氏厚恩,本不当怀二心,然今以事势论之,用江陵城三千之卒,安能当大将军数万雄师,寡不敌众,海内之所共见也!东吴将吏,无有智愚,皆知其不可。
然朱然小子,学识浅陋,不识时务,自负其能,辄欲以卵击石,陷我江陵军民于万劫不复之境地,我所不愿也!
兼之其擅作威福,任人唯亲,有过不罚,有功不赏。泰乃旧臣,随孙氏久矣,今被其所摧辱,心实恨之!
伏闻将军诚心待物,虚怀纳士,泰源率众归降,以图建功雪耻。泰所守北门,约下三日后黄昏,恰值军中炊饮时,将军率大军至北门,泰当开门纳降。泣血拜白,万勿见疑。
读完,夏侯玄持帛巾,呆立良久;按理说,这城内纳降,本是极好之事,可夏侯玄看惯了后世电影,于其中,但凡有主动投降者,一半以上者,皆为诈降,如曹操之败于赤壁,就是黄盖诈降。
张牛儿见夏侯玄发呆,问道“大人,书上说的甚?”夏侯玄扯开思绪,道“牛儿,你领军马继续巡逻,我去将军帐中禀事。”
夏侯玄奔马至曹真帐中,急道“舅舅,城中出变故矣。”曹真正为攻城之事愁眉苦脸,听了,霍的站起来。
夏侯玄将帛巾呈上,道“孩儿于北门巡逻时,城内飞出此物,为纳降信,可是孩儿不知其真假。”
曹真先是一目十行看了,脸上带有丝丝兴奋之色;尔后,重又细细将文字内容斟酌了一遍,道“此事可行。”
夏侯玄不无担忧道“舅舅,城中朱然,向来诡谲,这莫非是他的计策?”曹真道“当然只能信之五分,可好歹也是个希望。可是依我看,这信八分是真。”
夏侯玄一怔,问道“请舅舅明说。”曹真答道“陛下欲征孙吴,我便派了人对城中将领做过一番调查,欲纳降者,名姚泰,先前为江陵令,此人品德口碑,向来较差,且嫉妒朱然突至江陵,事事皆在他之上。二人不和,众皆知晓;二来此信中,语言卑微,对朱然极尽诋毁之能事;结合现在城中困境,此事可信八分。”
夏侯玄皱眉道“可我还是觉得这信似假,舅舅可需防备啊。”夏侯玄忆起三国上,诸如太史慈、张颌等许多名将皆是因为轻信降将之言,孤军冒进而导致身死,不由愈思愈怕,言语中,极是担忧。
曹真如何不知外甥所忧之事,上前,摸摸其脖颈,笑道“我儿勿忧,舅舅我自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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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为了此番攻城可谓做足了准备,先选敢死之士五百,着悍将朱赞率领,只要北城门一开,便突入其内,若是诈降,此部便九死一生。
尔后,便由张牛儿率夏侯玄部作为接应,若是姚泰投降属实,则进;若诈降,则撤退,或伺机接应城内五百敢死之士。
在其后便是曹真亲领大军,作为攻城主力。
而作为掩护,调出剩余的霹雳车往城内稀稀落落的扔着石块,并有各军集结,人马流动,以作攻城假象。
早就着伙夫营暗地做足了大饼,兵士吃饱喝足,面上,还是升起袅袅炊烟。
曹真站在营外,望着夕阳慢慢往下沉坠,静候着黄昏的到来,夏侯玄随之身边,曹真叹道“玄儿,是否能攻下此城,进而改变征吴被动局面,便在此一举了。”
夏侯玄并没有记起史上亦有姚泰纳降一说(1),而是以为是自己到来后的蝴蝶效应,也是高兴。毕竟,江陵城实在太过重要,曹魏只要占据此城,荆州南部将不再属吴,而曹魏亦可于荆州大练水军,以羊太傅之战略,顺江而下,一举灭吴,到时便可彻底改变三国格局。此说虽未免夸大,实际起来,定会遇到许多问题,然颇具理论可能。
当天边最后一丝夕光落下,曹真大踏步上马,喝道“众军出发!”
一声令下,五百敢死队于朱赞率领下如风一般扑向北门,张牛儿随之而上,却始终隔了一段距离,这却是夏侯玄自私的叮嘱之效牛儿,你一定不要冒进,不要把命葬在哪里。
张飞似地人物,世间难得,而若依照张牛儿性子,突地深了,到时城里檑木炮石一并打下来,任凭大罗金仙,也扛不住。夏侯玄自然不舍得。张牛儿也是把话听进去了,他对于夏侯玄,向来信服。
曹真领军至中间,背后四将曹遵、曹彬、胡华、及后来因抵御诸葛亮而非常出名的郝昭。
在朱赞军出发前一刻,曹魏小股士兵已大张旗鼓,开始对江陵各处袭扰,城楼上忙于应对,加之不明敌情,顿时有些混乱。
朱赞部趁此机会,狂奔至城下,果然,与别处不同,北门城垛上士兵并未攻击,反而往下张望着。
尔后,于后面几千人的缓缓注视中,北门缓缓打开,夏侯玄感觉那就像是东吴的大门,在向自己缓缓打开,可由此,取江陵,取南郡,取扬、交,进而取天下。
这完美的未来眩晕的夏侯玄面红耳赤,热血,费了大劲才把冲动压制下去,转眼望向曹真,见其脸色凝重,虎目锐利,身躯岿然不动。便问道“舅舅,你看此事可信度还有几分?”
曹真没有回答,只是转而向旁边道“传令,着夏侯部勿得轻动。”夏侯玄一怔,疑惑望向曹真。
曹真轻叹口气,缓缓答道“虚虚实实,欲盖弥彰个,阴阳互换,太过逼真之物,极有可能是假,玄儿,以后定得记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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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赞满脸凶悍,早在曹真初次领兵时便随在身边了,为心腹之将。
此次,率先入城中,谁都知道,敌军若是诈降,这五百人及将领必九死一生。可朱赞还是毫不犹豫的请战了,为了报答曹真之恩,朱赞无惧任何事情,死只是其中一种。
当城中大门打开,朱然如红了眼的野兽,不管前方是地狱,亦或是天堂,都蹈死般的冲将进去。
城中安静的诡谲,朱赞不怕死,可也不愿死,他心中强烈的闪过不安,他挥手止住士兵,此时,退出城还来的及。
可是,临行前将军就说过了,此行,敌人极有可能是假;可若是真,大军便能攻下这座阻挡大军六月之久的城池。此后,大军便可挥军南下,或者便能一举荡平南方,完成武皇帝也未能完成的功业。
“为了这一丝可能,赌上五百人的性命。”曹真如是说。
朱赞鼓起勇气,紧咬牙关,欲以此麻木脑后那几根挂念家中娇妻幼儿的神经,长刀一挥,吼道“勇士们,冲!此城攻下,我等便是功劳薄上第一人。”
五百勇士尽皆嗷嗷大叫;吼叫,能驱散恐惧,带来勇气,更能麻木神经。
又往前冲了几十丈,已能够看到城中房舍,朱然仍是未见前来接应的东吴姚泰部,再次止住部下,抬头打量,心头正踌躇间。
突地,异变陡生,只听得前方房舍里,突突几声梆子响,这响声,仿佛来自地狱。接着,便见到从普通的民房里,嘶吼着冲出无数孙吴士兵,呈圆形往朱赞部包抄过来。
朱赞大惊,没命的把士兵往后赶,死命道“退!退!退啊!”
城楼上的朱然面无表情的望着下面,轻轻的挥了挥手,顿时,无数的檑木炮石铺天盖地的砸下。
五百敢死,并朱然,皆为肉末。
朱然返身,从旁边士兵接过一物,步到城垛边,掷下。对远方曹真吼道“曹真小儿,姚泰之头已在这里。我江陵城,承天佑,无人可破!”
远方曹真挺得笔直的身躯霎时一卸,轻叹口气。
“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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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魏兵围然凡六月,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且尽,惧不济,谋为内应,然觉而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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