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箱子里的声音(1/2)
回去时,乱箭早就停了,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伤兵,一向养尊处优的景瑜也在手忙脚乱地帮忙。
他一手握着瓶烈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朝士兵的箭伤上猛地一喷,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将匕首在火上烧得通红,一刀将箭头连带着一小块肉剜下。
士兵口中咬着一块汗巾,饶是景瑜的动作又快又准,也痛得整个身子剧烈颤抖,头上的汗混合着血,浸透了雪白的内衫。
谢含辞正想将父亲抬进营帐里休息,再托宁王寻些鹿角酒给他服下,刚要开口,追风带着副将走了过来,脸色十分难看。
“王爷,出事了。”
副将冲宁王一拱手,却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看了一眼一旁牵马的谢含辞,她刚想知趣的躲开,却被宁王一把拉住,冲副将道“无妨,自己人。”
副将这才颔首道“王爷,装着贡品的马车陷进深坑,林中又突然射出乱箭,将士们无暇分身。刚才箭雨停了,我喊了几个人,叫他们把箱子拉上来,谁知道他们刚下去就着跑了回来,死活不肯去搬箱子,说是......在里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闪躲,不敢看宁王,谢含辞甚至没有听清他的后半句话。
追风皱眉,朝副将嚷道“李副将,在王爷面前,回话要大声,你也是军中的老人了,这点规矩不知道吗?”
副将深吸一口气,将声音抬高“他们说在深坑里听见了女人唱歌,声音是从箱子里传出来。”
他凑近了些,神神秘秘的说道“下官原本也不信,那贡品箱子才多大,塞下个七八岁的孩童都费劲,更别提装什么女人了。再说青天白日的,百病窟就算邪性,闹鬼也不是这么个闹法啊,可奈何派下去那几个人都是这么说,不肯再下去。”
追风解下腰间的鞭子,冷冷道“他们是兵,兵就要服从命令,李副将若是管不住手下的人,我这鞭子可以借你使一使。”
副将没有接茬,而是冲宁王一抱拳,破釜沉舟般丢下一句,“是否再另派人下去,还请宁王定夺。”
宁王听完他的话,却没有透出半分不悦,反而宽慰他。
“李副将辛苦了,许是将士们神经紧绷,听错也是有的,你先带他们下去休息,这件事就交给追风。”
见他这么说,副将立刻松了口气,心里连念了两声“阿弥陀佛”,谢过宁王后便躬身告退,这烫手山芋不用他管就好,管他箱子里究竟有什么鬼神,自从进了这地方他就浑身不舒服。
听错了?他可不信,一个人听错,五六个人还能同时听错?
宁王见他走远,侧身看向谢含辞,“是金雀!”
谢含辞不解,呆呆的立在那里,没听懂他的意思,宁王只好解释道“他听见的不是什么箱子里的女人唱歌,那是金尾血雀的鸟鸣,声音婉转悠扬,乍听像是女子低吟。”
谢含辞却更加疑惑,“金雀不是已经死了吗?箱子里怎么又会有鸟鸣声?”
宁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箱子里原本装的只有一具风干的鸟尸,金雀现在‘死而复生',如今看来,担心一只死鸟坏了两国关系的可不只是我们,大越皇帝同样也不想开战。”
谢含辞这才转过味儿来,轻声道“这么说,今日朝我们射箭的人是并非山贼,而是大越派来的刺客,他们假意伏击,再趁乱用一只活鸟换了箱子里的死鸟。”
安顿好了谢渊,谢含辞拍了拍手,如释重负的说道“这下好了,所有的事都解决了,正常进献金雀就好。”
宁王却依旧嘱咐道“还是小心为上,不知道大越这次派来的刺客有没有和山上那伙人遇上,还有没有别的目的,你今夜还是睡在景瑜的帐子里吧。”
谢含辞撇了撇嘴,“我是他的厨子,今天跟他同乘一辆马车已经够奇怪的了,要是晚上还跟他睡在一处,只怕不等回到京中,就要传出去,你小侄子从蜀州带回来个小倌了。”
宁王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蜀州女煞星还会在意流言?”
谢含辞无奈地耸耸肩,“正因为顶着这个'头衔’才知道闲言碎语有多厉害,这种成见一旦形成,就会像座大山,压在景瑜身上,而我又不是愚公,只好尽量避免这种闲话传出去。”
黄昏时分,军队在谷底安营扎寨,谢含辞婉拒了景瑜一同睡在他帐子里的提议,准备跟其他随军的粗使杂役睡在简陋的草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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