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书房闲谈(1/2)
坐在沈铭德的书房里,萧静感觉到有些不适。虽然正是她在沈铭德送她回家的路上提出的,如果顺路就到沈铭德家里来坐一会儿,讨论下今后找湖的计划。不过在深夜里,独自造访一个陌生男人的家,依然让她心神不宁。
“沈铭德应该不是一个轻薄的人吧”,萧静暗自安抚着自己忐忑的心情,而后观察起这间书房来。这是一间大约有二十平米的空间,位于沈铭德别墅的二楼北侧,正好与通往二楼的楼梯相对。没有过多的装饰,屋顶上的白色灯光将四周的白色墙壁映照得微微泛青。显得书房里又一种严肃又冰冷的感觉。进门后,右手边是黑色皮革的法发。对面的小型写字台仅靠在书房北侧的窗边,那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窗户。四个几乎顶到天棚的巨大书架,以两个为一组,规矩地靠着书房东西两侧的墙壁上。在这个空间里,萧静的眼睛好像只能找到三种颜色,黑,白,和家具地板统一的深枣红色。就连同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籍封皮也几乎看不到那些明亮,欢快的色彩。这几个书架上的书与摆放在他公司办公室里的《管理学》,《旅游》,《辞海》等完全不同。那些书名少见,而且难以理解。书架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但在架放着书籍的木板上可以看到一条条深色的划痕。这些划痕列成一排,犹如钢琴上的黑白键。它们宽窄不一,似乎与书籍的薄厚有关。在那些硬皮包装的书籍前面的划痕会显得特别明显。
萧静看了一圈,却还不见沈铭德上楼。因为她晚上是部和咖啡的,便顺口说“那就来杯茶吧”。后来,她才意思到,房间里并没有通常意义上的茶台。“难道泡一杯红茶要这么久的时间嘛?“萧静独自嘟哝着,走出了书房。书房外面的走廊直通向东侧。借助头顶上惨败明亮的灯光可以,她看到的还是洁白的墙壁和深枣红色的木制地板。这条走廊的南北两侧各有四个房间。或许是这房子的主人更喜欢宽敞通透的空间感,因此其中的三个房间大敞着房门。位于南侧的显然是一个次卧,而它对面则是间浴室。次卧与书房和走廊一样,看不到任何装饰,就连一副字画都没有,完全看不到生活的气息。若不是楼下传来了开水沸腾的声音,萧静绝对不会再继续向前走半步。
在这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紧闭房门,显得是那么突兀。不知为什么,萧静的好奇心骤然增长。她蹑手蹑脚地走近了那个房门,似乎不自觉地将手伸向了球形门把。然而就在她即将碰到门把手时,那个夏尔佩罗的《蓝胡子》的故事在她大脑中一闪而过。萧静迅速地缩回了手,转过身去。而就在对方房间的黑暗里,一对黄色的光球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妖异的光芒。萧静刹那间用双手捂住了即将尖叫的嘴。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她做出了防卫动作,背后紧锁的门挡住了她后退的脚步,冰凉的门板支撑起她几乎瘫软的脊梁。借着走廊里惨败的光系,萧静看到了那对光球上方两只尖锐的三角形。从轮廓上看,那不就是一只小猫或是小狗的耳朵嘛?伴随着楼下传来电水壶“啪“的一声,萧静的好奇心就像被重新启动了一样。站在这间卧室的门口环顾了一下里面,却让她索然寡味。或许对于沈铭德来说,生活也许就是一张穿和一些怪书吧。说到书,萧静突然发现就在整理好的床上也摆放着一本。她一边侧头倾听楼下传来的声音,一边快速走到窗前,拾起了那本书。在书的封皮上的大字写着《多事之人与无为之神》,下面小几号的字体写的是:换个角度带你理解迷信与信仰的起源。萧静的嘴角上扬了一下,她似乎理解了周腾飞曾经说的”有些事,只有他才能办到“。
当装着水果与英式红茶的茶壶托盘放在书房沙发前的茶几上时,萧静的心脏依然狂跳不止。她觉得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今天这样的经历了。当她在沈铭德的家里四处偷窥时,似乎又找到了小时候从母亲那里偷钱,给自己买零食时的感觉。这种紧张感让萧静此时丢掉了那份优雅,却不自觉的增添了几份调皮的气质。由于快速的心跳使她的双颊显出潮红。因为害怕直视沈铭德,她羞愧地低着头,轻咬着下唇。这个动作是她在思考时的习惯,却总让人误解成忍耐,或是撒娇,甚至是一种对男人的魅惑。她不时地上翻动眼睑观察着坐在对面沈铭德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何,沈铭德的表现就像一个初次约会的小男孩。他的双手有点不知所措地张开又握紧。时而向脑后捋捋头发,时而又轻咳两声,最终他干脆把两臂环抱胸前。萧静马上就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当之处,她深呼吸了一下,端正了一下坐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到:“明天我们还要要去找那个湖把?”
沈铭德的声音变得很温和,还带这点犹豫:“萧静,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已经三天了。我认为你应该休息一下。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去处理。”
他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萧静的意料。在经历了一个人的失踪,和见识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湖以后,放弃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但萧静依然很坚决的问到:“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新的线索嘛?难道不应该去尝试一下嘛?”
之后,在萧静刚才听见的那个声音中的温柔已经消失了,那是平时沈铭德说话时的那种平淡的语气“那种方法是六叔的方法,也是周腾飞的方法,恐怕不是我的方法。如果这个只有相信才能看见,那怎么证明它在世界上是客观的存在呢?这不就像儒家陆王学派的‘心即理’,‘吾心即是宇宙’的学说嘛?难道就不会是人们看到的幻景嘛?”
“怎么证明?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伯母故事里有个张宝山父子。他们不是不小心就跌入了湖中嘛?”萧静的声音非常温婉,似乎有种魔力,另人难以拒绝。
沈铭德突然受到了某种启发,他想到了陶渊明那篇久负盛名的《桃花源记》,之后又联想到詹姆斯希尔顿在本《消失的地平线》中的香格里拉,甚至还想到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某些章节。于是,他便带点自嘲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萧静。但又郑重其事地解释,自己并不想寻找那些小说中的“仙境”,不过是因为张宝山父子的经历让他想起了故事中的主角们。他们都是在无意之中“误入”了这些“幻境”。
此时的沈铭德好像再次燃起了希望。萧静也同样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语带兴奋地说到:“如果能在无意之中跌入湖里,不就是湖客观存在的证据吗?可是,为什么我们看不见呢?”
“你听说过‘松果体’吗?”见到萧静不出意料地摇头,沈铭德便带点卖弄似的讲诉到:“松果体,又叫脑上腺。是位于人类大脑部第三脑室顶部的一个像豌豆粒大小的组织。这个神秘的小东西在我们人类还是胚胎时的早期就出现了,但当我们出生后它就停止增生。不过其体积还会增加,并增加神经胶质等成分。据说在人类的七至十岁,松果体会达到巅峰,之后便逐渐退化并钙化。在一些低等脊椎动物身上,科学家们还发现了类似视网膜的感光细胞。所以松果体又被人们称之为‘第三只眼’。某些神经学的研究研究发现了视网膜细胞的光传导机制与松果体细胞的机制相同。虽然现代医学还没有证实,但松果体和第三只眼在古人们心中可是备受崇拜的……”
萧静放下手中的茶杯。虽然表面上她直视着沈铭德的双眼,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而她的思维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她最关心的是“难怪这个男人还是孤身一人。真不知道他未来的妻子除了做好家务外,还应该用一种什么姿态来面对他。”
当萧静回过神儿来,沈铭德的“授课”好像才进行了一半,他继续讲到:“……科学家还发现了一种dmt的神经类化学物质,在结构上与其它种类的lsd类似。但是有一些观点认为dmt可以影响人类大脑接收信息的能力,而非造成大脑的幻觉。dmt可以使我们接受到宇宙中的暗物质信息,使我们可以看到非物质世界的景象。”
萧静终于弄清楚了沈铭德想表达的意思,但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沈铭德用左手支撑起右臂,又以右手的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地敲击着。他的表情显示出对自己的这种想法并不确信,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主张:“这么多年都没有关于那个湖的记载。那片山林又不是大兴安岭,也不是神农架,更不是亚马逊。我们的城市几乎已经扩张到那片山林的边缘了。如果还没有被找到,我只能认为那个湖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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