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即已成魔 何惧轮回(1/1)
自古兵匪一家,乱世更是如此,剿灭黄巢、平定郓兖后,朱温已成为当时势力最强的节度使。占领中原大部分,以汴州为中心,北部以黄河为界、东至大海、南抵淮南、西至岐山。
实力有多大,野心就有多大。朱温本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朝廷的名义四处征讨,后来发现其他的节度使并没有将朝廷当回事,唐昭宣帝的利用价值越来越低,于是决定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总需要流血,流血需要杀人,杀人的事老大一般不会亲自去做,尤其是想当皇帝的人,更不能让血溅在自己身上,于是需要一批刽子手。
第一个刽子手,是逼死唐昭宗的朱友恭。朱友恭逼死唐昭宗来讨好朱温,震惊中外,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四川节度使王建等节度使纷纷准备联兵到洛阳诛杀叛逆为朝廷雪耻。为平息天下人怒火,朱温毫不客气的杀朱友恭以塞天下人之口。朱友恭临死前硬气一回,改回原名李彦威,临刑大呼:杀了我来平息天下人的愤怒,天下人易骗,鬼神难欺。朱温你如此行事,还指望有后代吗?对于朱友恭的愤怒,朱全忠不屑一顾,弱者的愤怒谁会在乎呢?在权力的诱惑下,其他刽子手也不在乎,毕竟很多人想当刽子手而不得呢。
第二个刽子手是蒋玄晖,蒋玄晖时任枢密使,名义上掌管整个朝廷的兵马,是弑杀唐昭宗的总策划。对朱友恭的死,蒋玄晖的心里很复杂,一是庆幸,庆幸有人当弑君的替罪羊,他得以留着性命;二是心寒,被利用完后反手就杀,自己恐怕也难逃这个下场;三是害怕,不继续讨好朱温,可能死期将至,但又能怎样呢?既入贼船,只能一条道走下去,更卖力的替朱温卖命。
唐昭宣帝二年,公元905年,立春后的社日,蒋玄晖按照朱温的指示邀请德王裕在内的唐昭宗的9个儿子,在九曲池置酒宴祭祀土神,曲水流觞,茂林修竹,诸王喝得大醉,被全部勒死,抛尸在九曲池中。这个时候,天下已经大乱,李克用等节度使正在各自的根据地四处征战,纵使听到德王裕等九王被杀的消息,也无暇顾及。
第三个刽子手是柳璨。柳璨在唐昭宗时任翰林学士,904年唐昭宗被弑,随后宰相崔胤也被杀,朝廷授柳璨谏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裴枢、崔远、独孤损同时位列宰相。柳璨由于出身寒微,从做官至拜相不到四年,故常被裴枢等根基深、资历老的宰相排斥,柳璨深以为恨,为巩固自己的地位,柳璨就有意向朱温靠拢。正密谋称帝的朱温也正好需要一个重量级的刽子手,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905年,天上出现彗星,占卜师预测君臣都会有灾祸,为避免天灾,建议朱温诛杀一批朝臣,柳璨乘机把崔远等平时排斥自己的三十多位大臣列成名单呈献。很快,朝廷下旨流放裴枢等朝廷重臣三十余人,朱温在白马驿宴请这些人,酒过三巡,就把他们全部处死,尸体抛进黄河。
朝廷中其他的朝臣为了避祸,要么称病在家,要么投到朱温的手下,唐朝的朝廷里全是朱温的人,唐昭宣帝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公元905年,朱温53岁,古人云50岁而知天命,但天命如何,朱温很迷茫,这一年,四方的战事也并不顺畅,特别是在淮南一战中,小小的一个光州,久攻不下,且损兵折将,军队粮尽,只得无功而返。
回到汴梁,蒋玄晖、柳璨几次汇报封国、加九锡等繁杂的禅让程序,朱温听着很不耐烦,看着两人丑恶的嘴脸,恨不得拔剑杀之。
蒋玄晖、柳璨有苦难言,本来还想走一走程序,让禅让这个程序更具有仪式感,但是秀才遇见兵,朱温完全不领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蒋玄晖、柳璨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为朱温谋划成帝时,他们的死期也很快提上了日程。
宣徽副使王殷、赵殷衡早已对蒋玄晖、柳璨的官位垂涎已久。趁朱温对两人有意见的时候,狠狠的补上一刀,说蒋玄晖、柳璨两人早已与何太后勾结,借机拖延时间,本意是延长唐室福运罢了。朱温大怒,大骂,不通过禅让,我就不能当皇帝了吗,于是下令改修大梁府舍为宫殿。
蒋玄晖、柳璨惊慌失措,为保性命,只得不顾体面,督促汉昭宣帝加快禅让的步伐,并多次向朱温传达汉昭宣帝时刻准备禅位的旨意,但朱温拒不接受,先后拒绝了三次,这种拒绝让蒋玄晖、柳璨胆战心惊、度日如年。
但度日如年的日子也没有太久,很快在朱温的授意下,朝廷革职蒋玄晖为凶逆百姓,并处以斩杀,尸体在洛阳都门外焚烧,将柳璨在都门外斩首,柳璨还比较有种,临刑前大呼:负国贼子柳璨,死的应该啊。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三个刽子手都没有善终,被斩首于闹市,罪有应得,围观群众拍手称快。对朱温而言,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死不足惜,朱温是行伍出身,本身没文化,对读书人存在戒心,对士族也是仅仅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