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人心难测(2/2)
温南栖沉默了半晌了,搁下茶盏道:“你既然熟读女戒女训,那为何会厌恶内宅?”
沈无苔错愕的看着他道:“伯爷……妾,妾没有说,厌恶内宅,妾只是喜欢寂静无人。”
温南栖看着她,心里烦躁,起身道:“以后别读女戒女训了,读老庄。我改日让罗奈将书送过来。”
沈无苔满脸震惊的看着他的走出院子,才反应过来行礼。
东宫。
张且酩喝了一盅茶后立马开口道:“太子殿下,我朝摄政王批的条\子过来了,不知太子可曾看见。”
太子看着他轻轻哂笑,殷别尘一拍案几,呵斥道:“张大人,我道你是个实诚君子,没成想,你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张且酩道:“殷大人,此话何意?”
殷别尘起身将案几上的画展开,指着画道:“张大人,两国联姻,向来是大事,而你国摄政王居然如此敷衍,没有诚意!”
画上的女子面容尽毁,下半张脸上全是此起彼伏,纵横交错的伤疤。
张且酩心虚,怕这是诈,又怕是真的,半晌没有开口。
殷别尘道:“敢问张大人,这画上女子,可符合妇容的要求?”
张且酩抿了口茶道:“殷大人岂不知嫫母和钟无艳?孔圣人有言,‘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今始知之。”
殷别尘笑道:“我本不愿让张大人面上无光,奈何大人你执迷不悟。大人既然抬出了嫫母和钟无艳,那么我就再请教一下大人,贵国郡主,何以堪当我朝太子妃?德容言工,占那一样?”
张且酩酊从未见过,更没有听过安义郡主这号人物,他能知道什?!瞎编乱造又担心殷别尘知道什么,急得他脑门直冒汗。
殷别尘道:“张大人,还请你为老夫解答一下。”
张且酩心一横,道:“之前安义郡主名声不显,是因为我朝陛下将郡主送到宫总,当我朝陛下的伴读。为的便是不让郡主因为容颜而胆怯。”
祁歆止笑道:“张大人,你这话多少有些不知好歹!”说着脸色就阴沉下来了,“张大人,安义郡主,乃是王府一不知名妾室所生,这妾室最后是被一卷草席裹着,扔去了乱葬岗。张大人,试问一下,这般出身低贱的女子,你们摄政王会把她送到宫里,给小皇帝做伴读吗?对此,张大人作何解释?”
张且酩深恨太子之前与王腊牵连不清,现在没有王腊,他应对这些人弄得心力交瘁。后面跟着的一群,全是草包!
张且酩喝了口水,道:“祁大人,您有所不知,母亲无德,但不祸及子女,这是我们摄政王一直以来的规矩。正是因为其母无德,毁其容貌,所以才更要给她更好的,以安抚她。”
孟寄词斥责道:“荒谬!摄政王美妾无数,十年之间,儿女难以记数,现在却只有一个小世子和常年居住在宫里的安义郡主。莫非所有的妾都是无德?莫非他们都被自己的母亲下毒手杀了?”
张且酩眉毛上的汗水滚落到眼中,扎得他猛然眯眼,使劲儿揉了揉,才尴尬的对众人笑一笑,继续道:“大人,摄政王早年是没有遇到王妃,您看现在,摄政王一心一意只爱王妃,府中连一个近身婢子都没有。”
孟寄词不吃这套,厌恶道:“少来这一套!他灭了你们王妃的国家,杀了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将代北王都的百姓全部活埋。又带人家回临淄,然后百般羞辱,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王妃还被他扔到军营做过军妓。”
张且酩哑口无言,这是天下皆知的往事,怎么辩白……
孟寄词又道:“张大人,若你是温孤绛都,你会不会因为他现在浪子回头了,也对他一往情深?”
张且酩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大人,这就是各花入各眼了。下官听闻王妃和王爷一直恩爱有加。”
窦思源嗤笑,“大人,那下官就祝愿你的女儿,也能遇到一个像你们摄政王一样的男子。”
张且酩脸涨的通红,又不能反驳,心里火气蹭蹭蹭地涨。
孟寄词又道:“大人,摄政王后院的妾室都被摄政王一卷草席扔到了乱葬岗,是因为他爱温孤绛都爱得不能自拔,又担心妾室的存在会让她吃醋,所以就把她们都杀了吗?”
张且酩脑袋都要糊涂了,他不知道,不知道摄政王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太子道:“守意近来可好?”
张且酩一听他提起王腊就头疼,咬牙道:“太子殿下不必日日念叨,王大人他很好,只是水土不服,卧床休养就行。”
太子道:“张大人,不如你还是再去一封信给临淄吧,问一问你们这位安义郡主的事情。”
张且酩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躬身道:“多谢殿下,下官这就去。”
陈国临淄,慈盈殿。
杨太后今年不过四十,却鬓生白发,她看着手边的小皇帝叹气,“皇帝,你到底为何非要安义回来?你何时见过她?”
小皇帝一脸嫌恶道:“母后,她相貌丑陋无比,怎么能代表咱们陈国去和亲?以前的和亲公主都是昭君那样的,这个……也太丢脸了!”
杨太后满目震惊,指着小皇帝道:“谁?!谁教你这些话的?谁?!”
小皇帝看着杨太后道:“母后,你也应该少操心,儿子已经长大了,能处理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