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卸磨杀驴(2/2)
谢松照把她冷掉的茶泼了,又给她续上,笑着道:“我不娶公主,那公主又要嫁给谁呢?”
君平随手一指燕都城,道:“王公贵族,世家公子谁都可以。”
谢松照举杯道:“公主,那我们怎么合作?你在内宅,我在朝堂,绝无可能可能相交。”
君平终于吐出来句话:“我要一个人,一个可以保护我的人。”
谢松照挑眉:“婢子。”
君平点头,谢松照失笑道:“我真担心公主你策反了她。”
君平不置可否的跟他碰杯,道:“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愉快,世子。”
望江南。
顾明朝连连咋舌道:“你俩没结为夫妻真是遗憾,就你俩这比马蜂窝还密的心眼子,真是……”说着还搓了搓手臂。
谢松照手里转着竹枝,语气平淡道:“只是初步达成一致,她是谋自己,只要利益足够随时可以反水。现在我却要解决不娶她,和给她找个合适的丈夫这两桩事。”
顾明朝道:“适婚的贵公子不少,但是能娶她的却少。而且还要提防着承德帝再咬你一口。”
谢松照把竹枝上的叶子全部撸下来,往天上一洒,道:“难啊难啊。天女撒花。”
顾明朝已经习惯他偶尔不着调的发疯了,视而不见的继续道:“景宁侯的世子,长公主之子宣平伯;清河郡主之弟青阳郡王;沈太傅之孙……”
谢松照咬着竹枝磨牙,含糊道:“沉月已经和谢家定亲了,景宁侯又怎么愿意再送自己的儿子出来呢,况且景宁侯世子管燕都巡防,他娶君平,我以后还能睡个好觉吗?”
他起身吐掉竹屑,拿竹枝在地上画,“宣平伯是最合适的,但是长公主素来聪慧,她不会让自己儿子做这个棋子;青阳郡王马上就要出任永安,带这个君平去,我都不放心;沈老太傅一生兢兢业业,他儿子不成器,眼看孙子在秋闱里崭露头角,这就要掐断,寒人心。”
顾明朝道:“你是不是有些高估她了?”
谢松照摇头:“明朝,你要记住,虽然这世道不允许女子出头,但并不代表她们是弱者。”
顾明朝道:“但她们囿于内宅怕是难以憾动这局棋。”
谢松照摸了摸他的头,叹气:“明朝,你知道谢太后吗?”
“你姑祖母?”
谢松照道:“你只知道崇明末年的八王之乱,却不知道它幕后推动之人是谁。”
顾明朝将信将疑道:“她……?”
谢松照点头:“崇明帝想废太子而立安王,朝臣与太后数次劝谏都没没能让先帝改变主意,太子被圈禁东宫,不到半月东宫上下百余人全部横死。太后却毫无反应,甚至对余下的亲王青睐有加。两个月不到,崇明二十四年秋,八王之乱正式拉开序幕。
“她虽为人女,长为人妻,老为人母,但是大周因她改变了走向,因为朝局动荡不安、外敌窥视之下她才收手的,丧子之痛让她短暂丧失理智,对先帝加以报复,后宫妃嫔,无一生还,皇子皇孙只余一个秦王。
“但她到底是国母,为了社稷,她还是只能将参与了戕害太子的人放过,从此卸钗摘环深居慈安宫。”
顾明朝嘴张的老大,半晌找到话。喝了盅热茶终于回过神来:“这……这,她这怎么不自己当女帝呢?”
谢松照摇头:“她束缚于礼教伦理,所以八王之乱这事在记载中是崇明帝的错,废太子而令亲王生变。所以现在大周有明文规定,亲王不掌兵权。非敕令不得私自回封地,无召命不得归京。”
顾明朝羞愧不已:“是我眼界窄了。”
谢松照叹气:“慢慢来,不急。我给她选的婢子一定要忠贞不二,我要掌握着她所有的动向,方便……卸磨杀驴。”
顾明朝道:“我始终觉得宣平伯是最好的选择,太后下旨,长公主纵有通天本事也越不过孝道去。”
谢松照把竹叶揉成一团捏在手里,轻声道:“长公主啊……”
驿馆。
英王坐在君平的院子里,茶水换了三轮,君平才提着裙角进来。
“你去做什么了?”英王脸色不善,手上缠着马鞭。
君平嗤笑:“若非尔等无能,何须女子远嫁他乡来做内应。耍什么威风。林浥臣的露陌刀还没出鞘就怂了的草包,靠女人裙带打天下……嗤,你瞧瞧周国,死战不退,从无王女和亲。”
英王眼睛都给气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