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夜刀影(1/2)
“夫子,觉得孙有德此人如何”刚刚苏醒的杜天纵貌似无意地低声问丁夫子问道。
听到杜天纵的话丁夫子正捻着胡子的手一抖,下意识揪下一根胡须思虑半晌回道:“寨主此次去景石寨会盟商议地盘身受重伤,这其中难道有蹊跷?”
杜天纵脸色比未缝合伤口昏迷时强上许多,勉强抬起嘴角笑着道:“夫子误会了,有德上山也有些年了。我想他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山寨的事。”
丁夫子点点头看向门外,并没有就这句话发表任何评论,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杜天纵见丁夫子不接话,心中暗想,这读书人心眼就是多。
感受了一下身上被细密包裹的伤口疼感已消退一些,杜天纵又向丁夫子问道:“先前我一直在昏迷之中,你和那肖公子有些相处,夫子看这肖公子为人如何?”
“听城里踩盘口的弟兄回来说,此人好像有些纨绔,不喜科举也不爱参与家族生意,日常行事许是有些孟浪。”
丁夫子看看寨主反应,见杜天纵不置可否,便接着说:“老朽看此少年人,并不像杜金回来说得那么不堪。许是自幼家中过于宠溺,所以有些玩世不恭。但其人本质不坏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救寨主。估计他只是对科举和经商不感兴趣,但对杂学涉猎很广。”
说完这些丁夫子不再言语观察起杜天纵的表情,心想,自己侍奉的这个寨主带兵出身行事杀伐果决,有些话少说为妙。
杜天纵安静沉思一会说:“此次受伤我也想明白很多事也担心一件事。这山寨中人想必夫子也都了解,都是山下过不下去被逼上山寨的粗鄙之人。年青一辈中让他们逞蛮勇之力尚可,但这终究不是长久存身之道。”
“寨主识人如炬,老夫也是这么认为,山寨里都是躲避税赋的逃民自是未读过什么书,秉性样貌也粗鄙。”对这个说法,自认为是读书人的丁夫子当然认同。
“那肖家其实我早年也认识的,刚建山寨三五年时,他肖家老太爷还时常跟随商队在各州府间来回行走。”杜天纵边说边回忆起早年的情形“那时山上什么都缺,人都吃不饱比现在还难,我就时常带人到山下找些吃食用度。每次如果遇到肖家商队他家老太爷总是客气的留下些财物当成平安钱。”
丁夫子奇异道:“那肖老太爷是个软性子?每次被拦住还主动送东西?他肖家商队应有镖局随护吧。”
见丁夫子还是没太明白其中的道理,杜天纵轻声说道:“呵呵夫子啊,你真是读书人啊,何为江湖?就一定像我今天一样和景石寨打打杀杀?他肖家算是本地大商,该做的事都会做。我们自己然也要遵守江湖规矩。”
丁夫子这才点头道:“这么说老夫就明白了,他肖家是当地的大商户,不是普通外地行商。不能得罪得太狠否则对山寨不利。”
杜天纵声音极低好似自言自语道:“而且那肖老爷子也是个人物,不是普通商户的见识可比。若到明年兰英就二十啦。今天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闺女嫁人生子,心中有些后怕。”
听到杜天纵似感叹似忧愁的话语,丁夫子有些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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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杜兰英出了门,肖华飞让她先带自己去铁匠那检查下蒸溜锅制作进度,杜天纵的伤还是要靠高度酒或酒精帮助杀菌,才能提高伤口防感染的机率。
他实在是担心铁匠制作太慢耽误提炼出高度酒,再者也怕东西因自己描述的不清做出差错。按以前的项目管理经验返工才是最影响事情的结果。自己倒是不急,可杜天纵未必等得起,所以还是要过问下进度。
肖华飞走到铁匠身边先向他问了声好才问起制作进度,这让铁匠心情大悦连声说:“肖少爷小人可担不起你的礼,我就是一个无处存身的铁匠,在寨里干点力气活。”
他本来还担心第一次打造这种东西有生疏耽,怕误了寨主治病的事内心有心担心。现在看着这读书人模样的肖公子对自己如此客气,铁匠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心想今天就是不吃不睡也要做完。
对肖华飞来说,这是以前去下属公司视察必备的态度,别管对分公司经理有多少意见,但对基层员工一定要真心实意好好慰问安抚。毕竟所有的苦活累活都是人家去干,对真正付出努力的人要保持尊重。
锅体已打造出来,山上存铁有限,锅体只能由半铁半木组成。所有缝隙都用胶封死再用铁环紧紧箍在外壁,有小半人高。肖华飞觉得这锅勉强用一二次还没问题,至于以后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锅盖的制作很繁琐这也是肖华飞最担心的部分,要把锅盖的边沿全部坚起形成类似冷凝器用以降温,进而保证锅中酒水沸腾后蒸发出的酒精含水量较低。酒精的沸点要比水低许一些,控制好加热过程蒸馏再冷凝,经过一到二次反复提取应该能够应付杜天纵的伤口杀菌问题。
以现在山寨的器具与存铁打造不出太长的铁管,便用竹管当出酒口。每个环节事无巨细肖华飞同铁匠确认清楚,保证对方完全领会而不是凭相像胡做一通。
杜兰英对肖华飞这种不喜科举却热心杂学的行为有些叹息,这是一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
二人得到铁匠拍胸脯的保证,明早肯定能把肖华飞要求的东西做出来。杜兰英又再三叮嘱铁匠后带着肖华飞走向离聚义厅较近的空房屋。
进屋后杜兰英让肖华飞坐下等待片刻,便像小媳妇一样打水把屋子又打扫一下,然后去外面抱来一捆干草再把床面铺厚点。估计是担心这原木搭成的床太硬他睡着不舒服。
不多时杜兰英抱着捆太阳晒得金黄的干草,细细地铺在他的床上。又找来一床还算干净缝满补丁的被褥摆在床头,屋子才算收拾完毕。
肖华飞见看着她忙?的身影,恍惚间有些走神。看着杜兰英为他忙前忙后有一种家的温馨感向他萦绕,就像不管多晚回家总有一盏灯亮着在等他归来。
他自嘲地想,是自己浪得太久,心里想要安定下来?还是他一直就深深渴望能有个她等着自己回家。不管在外面多辛苦,多卑微,多风光都有她在家为自己点亮那盏灯就一切都值得。
在杜兰英出去为他张罗晚饭的间隙,肖华飞才仔细打量下这间自己暂时要住的屋子。屋里基本没什么陈设,有张小桌子上有几个水碗,二把木凳放在桌子两边。
屋子四壁是黄泥与木头搭建,上面插着一节照明用的松明枝,屋顶稀疏的木梁铺上些茅草用以遮风挡雨。用长短不一的老旧木板钉成屋门,门缝间还塞满了干草和泥巴。
墙上有个不大的小窗户,几块小板子拼成了一扇窗板向外支起,冬天这屋子定会相当寒冷。门窗做的小些估计也是为了防寒,这山间的屋舍看来一切都以实用为主。
安顿完肖华飞的住处,杜英兰在山寨里抓了只老母鸡,心中多少有一丝不舍。这山寨里没有粮食喂太多鸡,所以有限的几只鸡都是要靠它们自己土里刨食。
这几只母鸡偶尔会下几个鸡蛋,要存起来备着给有病的老人或孩子。但想到肖华飞对自己爹的救治,也就狠狠心找个逃上山的厨子,把鸡交给厨子去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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